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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贽奏论藩镇故事 南宋 · 洪咨夔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平斋集》卷二九
唐贞元中,宣武都知兵马使李万荣节度使刘士宁,上闻之,使问陆贽
上奏:「士宁见逐,虽是众情;
万荣总军,且非朝旨。
愿审之谨之」。
上复谓曰:「今议除一亲王充节度使,令万荣知留后」。
复上奏曰:「夫制置之安危由势,付授之济否由才。
势如器焉,唯在所置,置之夷地则平;
才如负焉,唯在所授,踰其力则踣。
为国之道,以义训人,将教事君,先令顺长。
若使倾夺之徒,便得代居其任,利之所在,人各有心,此源潜滋,祸必难救,非徒长乱之道,亦开谋逆之端」。
上不从,竟以万荣为留后。
臣闻名分者,天下之大闲,植之则治,隳之则乱。
唐自天宝以宴安兆衅,君失其尊。
肃宗复国,宜思挈皇纲于既坠,扶大分于寖隳。
乃就平卢军中察所欲立者授以旄节。
自此废置之权在军士而姑息之弊开。
代宗专事,姑息仅止羁縻,德宗加甚焉。
李万荣刘士宁而自总宣武陆贽以倾夺长乱为谏,曾莫之听。
夫姑息者,陵夷之本。
姑,且也;
息,止也。
苟图一时之静,急求目前之纾,而莫计其穷,是以强藩悍将败国事者不敢问,冒国禁者不敢讨。
屈情抑势,俯而就之,以顺适其意。
所求必从,所请必获,倨傲偃蹇,莫知禀承。
始则节度不知有朝廷,久则将校不知有节度,更相睥睨,见便则夺。
犯上者必好乱,德宗亦安能禁万荣之自为留后乎?
然使当时君德修明,朝纲振肃,不以猜忌疏臣下,不以聚歛苦民生,禁兵非市井之富儿,军政非宫庭之嬖倖,以至在列皆陆贽而非卢杞,皆李泌而非张延赏,则朝廷之势重于九鼎,藩镇安得而轻视之?
藩镇之敢于干名犯分,朝廷轻故也。
自昔安有朝廷轻于上,廉倾级圮,而能措大器于安者哉?
陆贽 北宋 · 苏辙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三、《栾城后集》卷一一
昔吾先君博观古今议论,而以陆贽为贤。
吾幼而读其书,其贤比汉贾谊,而详练过之。
始以从官事唐德宗,老而为宰相,从之出奔,而与之反国,弥缝其阙,而济其危亡。
比其老也,功业定矣,而卒毙于裴延龄之手,其故何也?
孔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无常,不可以作巫医』。
善人不常其德,或承之羞」。
以有常之德,而事德宗之无常;
以巫医之明,而治无常之疾,是以承其羞耳。
帝即位之初,好名而贪功。
河朔三叛,父子相袭三十年矣。
帝将以天下之力胜之,田悦惊疑而起,朱滔、王武俊和之,帝使马燧、李抱真、李芃三将往迎其锋,胜负之势未决也。
帝急于成功,复使李晟出禁卫之兵,李怀光举朔方之众,五将萃于魏郊,而淮西李希烈乘间而起。
兵连祸结,常赋所不能赡,于是为之抽贯算间架、贷商贾,空内以事外,关中已乱,而帝不知也。
曰:「今两河、淮西为祸乱之首者,独四五凶人而已,臣料其间必有旁遭诖误、内畜危疑而计不能止者,未必皆处心积虑果于僭逆也,而况胁从之党乎?
陛下若能招怀以礼,悔祸以诚,使来者必安,安者必久,人知获免,则谁愿复为恶者?
纵有野心难驯,臣知从化者必过半矣」!
帝犹意西师可以必克,忽其言不用。
未几,而泾原畔卒之变起,仓皇避寇,半年而归,帝亦老而厌兵矣。
于是行一切之政,专以姑息涵养藩镇。
节度使死,将佐之得士心者,皆就命留后,虽以篡夺请命者亦如之。
宣武刘士宁以暴慢失众,其将李万荣因其出畋,闭门逐之。
帝将命以其位,曰:「如士宁之恶,万荣弃而违之可也,讨而逐之可也,惟伺隙而纂取其位则不可。
何者?
方镇之臣,事多专制,欲加之罪,谁无词者?
若使倾夺之徒,辄得其处,则四方诸将,无复安者矣。
万荣构乱之日,诸郡守将固非其同谋也,一城士众亦未必皆其党也。
方成败逆顺之势交战于中,其肯捐躯与之同恶乎?
今若选命贤将,降诏军中,奖万荣抚定之功,别加宠仕;
褒将士辑睦之义,例赐恩赏。
使众知保安,则谁肯复助其乱?
万荣纵欲跋扈,势亦无所至矣」。
帝方茍安无事,竟亦不许。
由此观之,帝常持无常之心,故前勇而后怯;
常持有常之心,故勇怯各得其当。
然其君臣之间,异同至此,虽欲上下相保,不可得矣。
会昌中卢龙诸将连害帅臣,最后张绛杀陈行泰。
宰相李德裕以为河朔请帅,皆报下太速,故军得以安。
若稍缓之,必且有变。
既而回鹘乌介可汗天德塞,军使张仲武请以本军击之,德裕问知仲武可用,言之武宗,举以为帅。
张绛既为其下所杀,而仲武遂以功名终。
德裕之谋,则之故智也。
然帝之出也,以陈京、赵赞,而之逐也,以程异、裴延龄
其祸皆出于聚歛之臣,之贤非不知也。
帝归自兴元因事言曰:「齐桓公自入齐,伯业既成,而管仲不忘在莒为戒。
卫献公自齐还卫,诸大夫逆诸境者,执其手而与之言;
逆于门者,颔之而已。
戒心之易忘,而骄心之易,齐、卫之君,陛下之蓍龟也」。
言虽切,而帝终不改。
吾以为使反国,而为鸱夷子皮浮舟而去,则其君臣之间,超然无后患,然后可以言智矣哉!
诛李乃诏 中唐 · 德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五十二
干纪挟邪。
罪在无舍。
立忠效节。
赏不踰时。
善恶之理明。
惩劝之义著。
李万荣男乃。
包藏奸险。
违背君亲。
悖慢朝章。
扇动军旅。
纵其豺狼之性。
徇其枭獍之心。
迫胁使臣
妄有希觊。
厌蛊其父。
谋害其兄。
名教之所不容。
臣子之所同弃。
而又恣为不道。
虐及无辜。
伊娄说张伾叔向
并是忠良。
横遭杀戮。
万荣卧疾。
不能制止
永言及此。
深用轸怀。
李乃稔恶贯盈。
宜正刑典。
其伊娄说等三人。
中书门下即与追赠。
仍令与一子八品正员官。
应在汴州将士等。
志坚金石。
节厉冰霜。
叶奉邦家。
咸怀愤激。
不受荧惑。
问罪奸凶。
执缚军中。
传献阙下。
勋庸特茂。
遐迩所知。
宜奖忠劳。
各加优赏。
并与进秩。
仍令董晋三日内具名衔闻奏。
仍共赐钱三十万贯。
董晋逐便取盐铁转运使钱物分给。
宣武军节度都虞兼御史大夫惟恭
都押衙御史大夫杜皓。
大将王应凤曹元侃杨燕奇刘惟清陈文朝陈沛张庭芬薛文翰赵藏用李庭光宇文澹李国信
并竭忠效诚。
绩用昭著。
惟恭检校左散骑常侍
依前兼御史大夫
赐实封百二十户
一子七品正员官。
并赐物四百段。
杜皓英干并可右散骑常侍
依前兼御史大夫
应凤巳下。
各加官赐贯。
庭芬节度副使十将等二百六十五人。
并优与改官。
在城将士。
被李乃胁从邀逼制使者
事不由己。
朕所深知。
并一切不问。
宋州刺史御史大夫刘逸准亳州刺史御史大夫食封五十户许孝常颍州刺史御史大夫高五立等。
咸竭维城之节。
各怀奉国之心。
并可检校右散骑常侍
各赐实封一百户
其本官并如故。
仍各赐物二百五十段。
其三州将士等。
别赐钱十万贯。
亦并委董晋准前逐便收取盐铁转运使钱物分给。
仍委董晋速具名闻奏。
当与甄录。
汴州刘士宁事状 中唐 · 陆贽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七十五
右。
希颜奉宣圣旨。
适得李万荣奏。
刘士宁因出游猎。
三军将士遂闭城门不放入。
发遣令赴朝廷。
万荣安抚军州。
今已宁帖。
卿等宜知悉者。
伏以刘士宁昏荒暴慢。
恶贯久盈。
圣情爱人。
久为含忍。
亲离众叛。
自取奔亡。
不劳师徒。
克靖方镇。
恭承宣谕。
欣贺实深。
然梁宋之间。
当要害。
镇压齐鲁
控引江淮
得其人则安则强。
失其人则危则弱。
士宁见逐。
虽是众情。
万荣总军。
且非朝旨。
此亦安危强弱之机也。
陛下审之慎之。
或恐奏事之人。
苟私所奉之将。
妄陈体势。
辄欲徼求。
承前授任失宜。
多为此辈所误。
假使心无诈罔。
其如识乏经通。
与之筹量。
鲜不挠败。
今军州既定。
足得安详。
望且选一朝臣。
驰往宣劳。
更淹旬日。
徐察事情。
见情而后图之。
则冀免有差失。
至来日。
续更面陈。
谨先状以闻。
谨奏。
请不与李万荣汴州节度使 中唐 · 陆贽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七十五
右。希颜奉宣进止。
万荣安抚有功。闻亦忠义。
甚得众心。若更淹迟。
却恐事不稳便。今商量除一亲王充节度使
且令万荣知留后。其节度制便从内出。
万荣须与改官。卿等即商量进来者。
臣性习懦顽。艺识空乏。
辱当将任。待罪宰司
事关安危。不敢容默。
虽服戎角力。谅匪克堪。
而经武伐谋。或有所见。
制置之安危由势。付授之济否由才。
势如器焉。唯在所置。
置之险地则覆。致之夷地则平。
材如负焉。唯在所授。
授踰其力则踣。授当其力则行。
故负重者不可以微劣胜。器大者不可以轻易处。
有巨力而加重负。犹惧蹶跌之不虞。
择安地而寘大器。尚虑倾覆之难备。
焉有委非所任。置非所安。
而望其不颠不危。固亦难矣。
刘士宁穷凶极暴。众所不容。
李万荣因人之心。闭城拒逐。
为国除害。亦有可嘉。
诚宜星夜上闻。请择节将。
今所陈奏。颇涉张皇。
但露徼求之情。殊无退让之礼。
据兹鄙躁。殊异纯良。
又闻本是滑人。偏厚当州将士。
与之相得。才止三千。
诸营之兵。已甚怀怨。
据此颇僻。亦非将材。
且邀君而力取其位不忠。逐帅而谋代其权不义。
犯此二者。而加之非材。
得志骄盈。不悖则败。
悖谓犯上。败谓偾军。
俱为厉阶。莫见其可。
今虽遽加宠命。务餍贪求。
曲示保持。冀消凶慝。
然其所行不逊。所得无名。
纵之则反侧而益疑。夺之则觖望而肆恶。
夫善始而克终者犹寡。况始于不善。
而求能以义自全者乎。又缘尝自蓄谋。
危主将。及居人上。
恒恐见图。必于部校之间。
多有疑阻之衅。上下猜贰。
何能久安。纵未干纪乱常。
亦必丧师蹙境。所以承前方镇之任。
选建才德。而不副所委者。
则有矣。其不由才德而授。
终能殿邦固节者。未之有也。
是犹置器欲安。而不择可安之势。
负重欲济。而不量可济之材。
处非所宜。不败何待。
陛下若谓臣说体迂阔。有异军机。
引喻乖疏。不同事实。
臣请指陈汴宋一管。近代成败之迹。
皆陛下之所经见者。以为殷鉴。
惟陛下览而察之。往者田神功作镇河南
领汴宋徐泗兖郓曹濮八州之地。兵食兼足。
职贡备修。左肃青齐。
右弥滑魏。南控淮浙。
北辅荥。殷如长城。
不震不耸。此由制置于可安之地。
付授得可济之材。其为利宜。
斯谓大矣。及神功入觐。
遘厉不还。先皇帝示眷悼之优崇。
贪因循之便易。知神玉才不胜任。
排众议而竟授之。既而维御无方。
经略失制。权归豪将。
势散列城。祸机一兴。
内叛外破。委三军于暴帅。
陷五郡于匪人。转输所经。
涂路亟阻。此由制置于必危之地。
付授于必踬之才。其为败伤。
亦已甚矣。近者刘元佐驱攘巨猾。
厎复大梁。即镇如兹。
几将十载。虽不能勤身节用。
以抚疲氓。毕力竭诚。
以扬丕烈。然尚号令由已。
部属畏威。缉修戎旅。
振耀声势。远迩谈瞩。
且为完军。制持东方。
犹有所倚。及元佐殂没。
朝廷命吴凑代之。士宁凶顽。
辄敢眦睚。素非得众。
且甚不材。缓之旬时。
必自离沮。随机制驭。
指顾可平。陛下念深黎元。
姑务容养。适使奸徒得计。
庸竖作狂。但肆丑厉之词。
岂怀任置之惠。运路几绝。
生人重残。殷然垣翰之军。
鞠为污染之俗。追思致患之本。
岂不失于苟且哉。今若又授万荣
则与士宁何异。负力而取。
谁曰不然。邀取而除。
孰为非据。苟邀则不顺。
苟允则不诚。君臣之间。
势必嫌阻。与其图之于滋蔓。
不若绝之于萌芽。忘久远而乐因循。
固非英主御天下长算远虑之计也。且为国之道。
以义训人。将教事君。
先令顺长。用能弥争夺之祸。
绝窥觊之心。圣人所以兴敬让而服暴强。
礼达而分定故也。假使士宁为将。
慢上虐人。万荣怀奉国之诚。
禀嫉恶之性。弃而违之。
斯可矣。讨而逐之。
亦可矣。谋其帅而篡其位。
则不可焉。何者。
方镇之臣。事多专制。
欲加之罪。谁则无辞。
若使倾夺之徒。便得代居其任。
利之所在。人各有心。
此源潜滋。祸必难救。
非独长乱之道。亦开谋逆之端。
四方诸侯。谁不解体。
得一夫而丧偫帅。其何利之有焉。
矧兹一夫。犹未可保。
徒乱风教。以生人心。
昨者所逐士宁。盖起于仓卒。
诸郡守将。固非连谋。
一城师人。亦未协志。
况又待之不一。抚之不均。
党助万荣。其能有几。
仍各计度于成败之势。回遑于逆顺之名。
安肯捐躯。与之同恶。
今所以未即变者。皆为万荣所诱。
许其赏给货财。且相服从。
以候制旨。陛下但于文武偫臣之内。
选一和惠宽敏素为军旅所爱信者。命为节度
仍降优诏。慰劳彼军。
万荣以抚定之功。别加宠任。
褒将士以辑睦之义。厚赐资装。
众知保安。人且怀惠。
舍此助乱。更将何求。
揆其大情。理必宁息。
万荣纵欲跋扈。势何能为。
三军既自离心。列城又不为援。
缘其迫逐主将。诸道必复憎嫌。
迩无所亲。远无所与。
不劳天讨。必自歼夷。
陛下何所为虞。而欲受其邀致。
臣虽孱怯。窃有未安。
昨因希颜宣旨却回。已与赵憬等同附口奏。
展转申吐。虑多阙遗。
臣更通夕详思。恐亦无易于此。
不胜拳拳愚恳。谨复密启以闻。
如蒙圣恩察纳。臣即与赵憬等商量应须处置事宜。
具作条件闻奏。傥后事有愆素。
臣请受败挠之罪。谨奏。
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汴州刺史宣武军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管内支度营田汴宋亳颍等州观察处置等使上柱国陇西郡开国公太傅董公行状799年5月18日 中唐 · 韩愈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六十七 创作地点:安徽省宿州市
曾祖仁琬,皇任梁州博士
祖大礼,皇赠右散骑常侍
伯良,皇赠尚书左仆射
公讳晋。
字混成
河中虞乡万岁里人。
少以明经上第。
宣皇帝原州
公在原州
宰相以公善为文。
翰林之选闻。
召见。
秘书省校书郎
翰林学士
三年出入左右。
天子以为谨愿。
绯鱼袋
累升为卫尉寺丞
翰林
以疾辞。
汾州司马
崔圆扬州
诏以公为节度判官
殿中侍御史
以军事如京师朝。
天子识之。
殿中侍御史内供奉
由殿中为侍御史尚书省主客员外郎
主客祠部郎中
先皇帝时。
兵部侍郎李涵回纥立可敦。
诏公兼侍御史
赐紫金鱼袋。
判官
回纥之人来曰。
唐之复土疆。
回纥力焉。
约我为市。
马既入。
而归我贿不足。
我于使人乎取之。
惧不敢对。
视公。
公与之言曰。
我之复土疆。
尔信有力焉。
吾非无马。
而与尔为市。
为赐不既多乎。
尔之马岁至。
吾数皮而归资。
边吏请致诘也。
天子念尔有劳。
故下诏禁侵犯。
诸戎畏我大国之尔与也。
莫敢校焉。
尔之父子宁而畜马蕃者。
非我谁使之。
于是其众皆环公拜。
既又相率南面序拜。
皆两举手曰。
不敢复有意大国。
回纥归。
司勋郎中
未尝言回纥之事。
秘书少监
太府太常二寺亚卿
左金吾卫将军
今上即位。
以大行皇帝山陵出财赋。
太府卿
太府左散骑常侍
御史中丞知台事。
三司使选擢才俊。
有威风。
始公为金吾
未尽一月。
太府
九日又为中丞
朝夕入议事。
于是宰相请以公为华州刺史
华州刺史关防禦镇国军使
朱泚之乱。
御史大夫
诏至于上所。
又拜国子祭酒御史大夫
宣慰恒州
于是朱滔范阳回纥之师助乱。
人大恐。
公既至恒州
恒州即日奉诏出兵与战。
大破走之。
还至河中
李怀光反。
上如梁州
怀光所率皆朔方兵。
公知其谋与朱泚合也。
患之。
怀光言曰。
公之功。
天下无与敌。
公之过。
未有闻于人。
某至上所。
言公之情。
上宽明。
将无不赦宥焉。
乃能为朱泚臣乎。
彼为臣而背其君。
苟得志。
于公何有。
且公既为太尉矣。
彼虽宠公。
何以加此。
彼不能事君。
能以臣事公乎。
公能事彼。
而有不能事君乎。
彼知天下之怒。
朝夕戮死者也。
故求其同罪而与之比。
公何所利焉。
公之敌彼有馀力。
不如明告之绝。
而起兵袭取之。
清宫而迎天子。
庶人服而请罪有司。
虽有大过
犹将掩焉。
如公则谁敢议。
语已。
怀光拜曰。
天赐公活怀光之命。
喜且泣。
公亦泣。
则又语其将卒如语怀光者。
将卒呼曰。
天赐公活吾三军之命。
拜且泣。
公亦泣。
怀光卒不与朱泚
当是时。
怀光几不反。
公气仁。
语若不能出口。
当事
乃更疏亮捷给
其词忠。
其容貌温然。
故有言于人无不信。
明年
上复京师
左金吾卫大将军
由大金吾尚书左丞
又为太常卿
太常门下侍郎平章事
宰相位凡五年。
所奏于上前者。
皆二帝三王之道。
由秦汉以降未尝言。
退归
未尝言所言于上者于人。
子弟有私问者。
公曰。
宰相所职系天下。
天下安危。
宰相之能与否可见。
欲知宰相之能与否。
如此视之其可。
凡所谋议于上前者。
不足道也。
故其事卒不闻。
以疾病辞于上前者不记。
退以表辞者八。
方许之。
礼部尚书
制曰。
事上尽大臣之节。
又曰。
一心奉公
于是天下知公之有言于上也。
初公为宰相时。
五月朔会朝
天子在位。
公卿百执事在廷。
侍中赞百寮贺。
中书侍郎平章事窦参中书令
当传诏。
疾作不能事。
凡将大朝会。
当事者既受命。
先日习仪
于时未有诏。
公卿相顾。
公逡巡进。
北面言曰。
中书令臣某病不能事。
臣请代某事。
于是南面宣致诏词。
事已复位。
进退甚详。
为礼部四年。
兵部尚书
入谢。
上语问日晏。
复有入谢者。
上喜曰。
董某疾且损矣。
出语人曰。
董公且复相。
二日
东都留守
判东都尚书省事
充东都畿汝州都防禦使御史大夫
仍为兵部尚书
留守未尽五月
检校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汴州刺史宣武军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管内支度营田汴宋亳颍等州观察处置等使
汴州自大历来多兵事。
刘元佐益其师至十万。
元佐死。
子士宁代之。
畋游无度。
其将李万荣
乘其畋也逐之。
万荣节度一年。
其将韩惟清张彦林作乱。
求杀万荣不克
三年。
万荣病风。
昏不知事。
其子乃复欲为士宁之故。
监军使俱文珍与其将邓惟恭执之归京师
万荣死。
诏未至。
惟恭权军事。
公既受命。
遂行。
刘宗经韦宏景韩愈实从。
不以兵卫。
郑州
逆者不至。
郑州人为公惧。
或劝公止以待。
有自汴州出者。
言于公曰。
不可入。
公不对。
遂行。
宿圃田
明日中牟
逆者至。
宿八角。
明日
惟恭及诸将至。
遂逆以入。
及郛。
三军缘道欢声。
庶人壮者呼。
老者泣。
妇人啼。
遂入以居。
初元佐死。
吴凑代之。
及巩。
闻乱归。
士宁万荣皆自为而后命。
军士将以为常。
惟恭亦有志。
以公之速也。
不及谋。
遂出逆。
既而私其人。
观公之所为以告。
曰。
公无为。
惟恭喜。
知公之无害已也。
委心焉。
进见公者。
退皆曰。
公仁人也。
闻公言者。
皆曰。
公仁人也。
环以相告。
故大和。
初元佐遇军士厚。
士宁惧。
复加厚焉。
万荣
如士宁志。
及韩张乱。
又加厚以怀之。
至于惟恭
每加厚焉。
故士卒骄不能禦。
则置腹心之士。
幕于公庭庑下。
挟弓执剑以须。
日出而入。
前者去。
日入而出。
后者至。
寒暑时至。
则加劳赐酒肉。
公至之明日
皆罢之。
贞元十二年七月也。
八月
上命汝州刺史陆长源御史大夫行军司马
杨凝左司郎中检校吏部郎中观察判官
杜伦自前殿中侍御史检校工部员外郎节度判官
叔度殿中侍御史检校金部员外郎支度营田判官
职事修。
人俗化。
嘉禾生。
白鹊集。
苍乌来巢。
嘉瓜同蒂联实。
四方至者。
归以告其帅。
小大威怀。
有所疑。
辄使来问。
有交恶者。
公与平之。
累请朝不许。
及有疾。
又请之。
且曰。
人心易动。
军旅多虞。
及臣之生。
计不先定。
至于他日。
事或难期。
犹不许。
十五年二月三日
薨于位。
三日罢朝。
太傅
使吏部员外郎杨于陵来祭。
吊其子。
赠布帛米有加。
公之将薨也。
命其子三日敛。
既敛而行。
于行之四日
汴州乱。
故君子以公为知人
公之薨也。
汴州人歌之曰。
浊流洋洋。
有辟其郛。
阗道欢呼。
公来之初。
今公之归。
公在丧车。
又歌曰。
公既来止。
东人以完。
今公没矣。
人谁与安。
始公为华州
亦有惠爱。
人思之。
居处恭。
无妾媵。
不饮酒。
不谄笑。
好恶无所偏。
与人交泊如也。
未尝言兵。
有问之者。
曰。
吾志于教化。
享年七十六。
阶累升为金紫光禄大夫
勋累升为上柱国
爵累升为陇西郡开国公
南阳张氏夫人
后娶京兆韦氏夫人
皆先公终。
四子。
全道溪全素澥。
全道全素皆上所赐名。
全道为秘书省著作郎
溪为秘书省秘书郎
全素为大理评事
澥为太常寺太祝
皆善士。
有学行。
谨具历官行事状。
伏请牒考功
并牒太常议所谥。
史馆请垂编录。
谨状。